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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赫Couvr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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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新/¾/赤安】两次他们于对角巷相遇

霍格沃茨大乱炖第八棒
cp:主快新微赤安/四分之三组友情向
ooc有私设有   overcross预警

  “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几乎每个巫师都会在破釜酒吧的垃圾箱边上小声念叨着这句话,它是开启每个巫师人生中魔法大门的钥匙 。拉文克劳的四个学生也不例外,即便他们拥有最顶尖的头脑,此刻正围堵着那面石墙吵吵嚷嚷。


  服部平次用他的魔杖尖儿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


  正是春日的风凉时光,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在阳光光圈彩色的晕染下,石砖被着上一层棣棠色,鸟鸣回响在过客匆匆的街上,一派春意盎然。


  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寂静得不对头。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我说服部,你到底行不行啊…”看着毫无反应的墙壁工藤新一条件反射似的秉持一贯的侦探作风开始质疑。


  “不会有错的啊,以前来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吗?”来自大阪的名侦探委屈地以一口关西腔无力地解释着,在霍格沃茨的这几年来都是别人带他来的唯独这一次自己心血来潮想实现幼时的憧憬却不想撞上了突发状况。


  一旁的黑羽快斗瞅见机会大步流星地上前把在石墙门口挥舞着魔杖吼着阿拉霍洞开的服部平次一把拽开,由于用力过猛他的巫师袍甚至在空中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然后他如同平时把玩那些扑克牌一样轻松随意地用指节敲了三下。


  “他怎么能不用魔杖!”服部平次愤愤不平地在一旁喊道,“而且那算什么?自带鼓风机特效吗?”


  不多时抖动的墙面展露出一条宽阔的甬道,四人钻过入口踏上那蜿蜒曲折的鹅卵石街道。服部仍执着于他遭遇的意外事件而疑惑不解。头顶上仿佛自带三个问号朝白马探看去。然而后者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冷漠地耸耸肩。


  黑羽快斗向身后的服部一瞥,丢下一句因为你脸黑就继续向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去徒留服部一人沉浸于自我的深深怀疑中。工藤新一安慰似的拍拍这位老友的肩膀悲叹一声:“多半是有些多事的麻瓜移动了垃圾箱的位置,下次记得数砖块的时候多检查一下。”


  周末的对角巷人潮涌动,有限的小路两篇不断有新店铺开张导致可以走动的空间愈渐拥挤。几乎只是一个转弯或是从陌生人间钻进钻出就会丢失跟随的方向。四个人被人群冲散,被摩肩接踵的人们推搡着随波逐流地分开。


  工藤新一被挤兑到对角巷的尽头,离翻倒巷大约只有一步之遥,他小心翼翼地贴着路牌划分的两块截然不同的区域边沿试图向原来的目的地走去。翻倒巷永远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想,看看那些阴森的黑魔法用具铺和永远罩着黑斗篷遮得神神秘秘的巫师,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


  正当工藤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口鼻,有人正拉扯着他向某个相反的方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进入一家门店。


  托他老妈的福,工藤新一还算在麻瓜世界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现在他所据身的这家店装潢像极了麻瓜们娱乐消遣用的台球馆,和外面熙熙攘攘的环境不同,这间屋内空无一人。


  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勾画某个托着一盘不知道什么生物的眼珠的老巫师颤颤巍巍走来对他咧嘴一笑的恐怖画面,而面前的人的嘴角也确实勾起一个弧度露出小虎牙——黑羽快斗。


  他心里一宽,稍稍清了清嗓子询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条黑魔法店铺云集的小巷,却被对方巧妙地扯开了话题,“这不重要啊,倒是你居然在这…”黑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有他一人能够听到喃喃的自语。


  在某个侦探直勾勾的好奇目光的逼视下黑羽竭力稳住自己的扑克脸而提议去与其他两人会合。他们尽量地不惊动极有可能人在后房或藏身某处的店老板悄无声息地溜出门。一踏上这条肮脏小巷内的石路,工藤感到后颈一凉,他们似乎正被几个身着黑斗篷的巫师盯着窃窃私语,这种感觉简直毛骨悚然。


  好在拥有聪明的大脑和缜密的推理能力,在毫无提前约定目的地的情况下他们四人很快又在丽痕书店的门口相聚。方才的小插曲只在工藤充斥着推理与案件的神经中弹奏了几个音符就消失不见,他对另外两个人没有提到任何关于翻倒巷的事情和那间匪夷所思的台球馆。


  服部无所事事地甩着他一成不变的那顶芝加哥白袜队的帽子扇风——据说那是麻瓜世界一支实力不错的棒球队但显然黑羽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有时甚至为了波士顿红袜队和白袜队的优劣吵得不可开交——“①自古以来胜利的总会是红色。”黑羽常常这么说。


  那么此时的黑羽快斗正在干什么呢。工藤新一按捺不住自己一贯的好奇心朝一旁瞥去,那个心理年龄完全不足三岁的甘党此刻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块蜂蜜公爵的太妃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工藤无奈地扶额,抱着一丝希望转头看看白马,那人正盯着他的金质怀表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看上去还算正常嗯。工藤想着,如果忽略那只停在他肩膀上的老鹰扑棱棱地拍拍翅膀自己用鸟喙梳理着羽毛的话。话说哪有巫师养老鹰的还起名华生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在入学第一天他就问过白马探,得到对方一个带着斯莱特林式的嘲讽眼神然后听到大概“隔壁斯莱特林的那个爱伦坡还养浣熊的你怎么不去问问他怎么想的。”


  此时此刻工藤新一再也忍不住内心中滚滚翻腾的吐槽魂却又被突兀地打断。“九点三十分零三秒零九…”随后金发侦探的报时声就湮没在蜂拥而至的人群叽喳嘈杂的交谈声中。丽痕书店楼上的横幅在魔法下自动拉开,墨绿的底色上“宫野志保签书会”几个字格外显眼。


  说到宫野志保这个传奇般的人物,她的轶事至今仍是斯莱特林学院乃至整个霍格沃茨中经久不息的课余话题,噢你甚至可以从画像上的那些伟人口中打听到当年精彩的情形:


  宫野志保和莎朗温亚德,斯莱特林的两大无冕之王,她们两个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二能让斯内普在魔药课上刮目相看的学生,而这也是让她们收获到不计其数的学生们的拥护的其中一个原因。每天两个女人潇洒的背影后都跟着一群满脸崇拜的学生无一不行着注目礼已是见怪不怪。


  对于她们而言也一直都在潜移默化地竞争。莎朗极度仇视着宫野:“她的脑子里可能装满了发陈的干葡萄。”而宫野也不甘示弱以“全身上下都是恶心的茴芹味来掩盖秘密的所谓神秘主义者”来回击。


  于是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抨击下现在雪利酒和苦艾酒反而成了她们最爱的饮品。抛开这前后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不谈,真正让她们为全校所铭记的是那次的万圣节派对,皮皮鬼甚至已经把这件事编成了歌儿。


  万圣晚宴总是霍格沃茨最大的亮点之一。用活蝙蝠装饰的礼堂张灯结彩和闪烁烛光后映衬的满月背景,大约是教师们希望能迎合扮演狼人和吸血鬼角色的学生施法装点的。每年的万圣节总是这么热闹,阿不思邓布利多一如既往笑眯眯地俯视着长桌边大块朵颐的孩子们。


  不过今年好像相当热闹的样子。 


  一开始一切都是很平和的:享用海格栽种的巨大南瓜和家养小精灵们提供的美食佳肴,时而有好事的学生比如格兰芬多的几个拿着笑话商店的小道具在礼堂闹腾,氛围澄明而欢快。


  只听本来热闹的大厅里某个角落的嘈杂声愈演愈烈,由刚开始小声的吵闹变为正式的宣战,而原因只是因为宫野志保和莎朗温亚德对麻瓜世界奢侈品牌的偏好不同一决高下。


  斯莱特林的级长见势不妙立刻站起身来,刚要出口阻止,突然听见一声巨响,然后被双方同时发来的恶咒狠狠击中。


  整个礼堂顿时沸腾,格兰芬多的降谷零见状立刻趁着混乱把一盘油腻的烤鸡拍向邻座的赤井秀一糊他一脸,赤井则拿手中的一杯南瓜汁泼着回敬。不知是谁从斯莱特林的宫野阵营抛出了一盘卷饼,于是莎朗的追随者也开始反击战。


  喧嚣的狂欢盖过费尔奇崩溃的质问。其他教师看得也是目瞪口呆,阿不思很无辜地耸耸肩,摊手示意任着学生们的态度。然后下一秒莎朗和宫野握着各自的魔杖腾空而起——身上的袍子呼呼作响,直直穿过了差点没头的尼克,可怜的幽灵惊吼一声,头一下又掉了下去滚到肩上,随即引起几个女生的尖叫。


  被两位大人分裂成两半阵营的斯莱特林学生们不顾学院优雅高冷的宗旨叫嚷着朝对方冲了过去,一瞬间整个礼堂震耳欲聋,彻底炸开锅其壮观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年伏地魔与救世主哈利波特之间的战役。


  而现在这位女科学家,至少麻瓜们都是这么称呼的,轻轻抿了一口桌上早已备好的雪利酒,然后宣布签书会的开始。他们在冗长的队末缓慢地前进,渐渐地,身披白大褂的魔药学领域的领先者终于映入眼帘。


  “天知道这些人是因为真的对魔药学有兴趣还是只是宫野的迷妹来支持偶像出书的…”热衷于作死的工藤新一毫不留情地一针见血指出了真相。


  其他三人明显看到正在签书的女人脸色沉了沉,周遭明显释放出一股低气压,不禁无意识地因紧张而咽了咽口水,吞下时发出的咕嘟一声格外清晰,而始作俑者毫不自知。


  当他们排到时宫野志保笑得极为友善,拉文克劳的男孩们深知一旦她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她是世界上除了鱼和葡萄干之外唯一能让他们心里发颤的存在。


  试想一下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就在魔药学界崭露头角的学者,指不定哪天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给你来瓶自制的魔药让你变成一只青蛙什么的而解药根本不存在。哦对了据赤井先生说宫野志保还是一个施展无声咒的佼佼者。


  突然想起来前辈的提示,工藤(在其他三人的好心提醒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不由得一阵胆寒同时在心中暗暗庆幸宫野没有给他念几个不可饶恕咒。


  “芙纱绘今年的限定款。”看着宫野志保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想给自己来一个阿瓦达索命自行了断都比在这里杵着的煎熬好过百倍。“手包和挎包都要。”


  长吁一口气,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捧着一沓被宫野志保强买强卖的新书走出丽痕书店后黑羽快斗同情地望着仿佛被数千个案子摧残过的名侦探像是面对一个无药可救的直男无奈地叹气。


  黑羽快斗不止一次吐槽过工藤新一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头脑里大概只剩下绝对的理性的拉文克劳完全不懂得如何讨巧她们的欢心。而黑羽本人就是一个例外。


  他也算是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之一:在分院仪式上和分院帽唠嗑了半小时之久姑且不谈,全校女生以及女教师几乎没有一个逃过了他用杖尖冒出那带有刚被采撷时的露珠的娇艳欲滴的玫瑰来搭讪,就连画像们也都与他关系融洽到近乎偏爱。赫奇帕奇的中森青子小姐甚至成立了一个后援会,这种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格兰芬多的那个罗伊玛斯坦。


  他向工藤传授着自己的切身撩妹经验正侃侃而谈时突然被身旁的人一把推开,然后只能茫然地望着他奔去的背影。诶等等为什么白马那家伙也跑过去了?


  毕业于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骄傲如今在对角巷举办签书会自然不会少了同院生前来瞻仰膜拜。能让工藤新一和白马探这两个平时正襟危坐的侦探为之疯狂的大概仅此一人——夏洛克福尔摩斯。


  服部和黑羽急忙赶到,以为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不想看到这两个福尔摩斯头号迷弟正缠着同来参加签书会的夏洛克本尊,激动到说话都带着一种哭腔。


  “福尔摩斯先生终于有幸见到您了…”“我看过关于您的那些著作特别是…”“…我当场就可以背一段这章…”“啊啊啊请务必给我签个名或者合个影…”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形象完全崩坏了吧?黑羽默默对着服部做口型。


  服部平次一脸沉痛地点点头。


  于是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在宫野志保忍无可忍之下她一挥魔杖,那两个破坏秩序的痴汉连带着旁观的两人一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一把牵扯然后扔出了对角巷,咣当一声摔入墙边的垃圾桶,引得路过的麻瓜频频投来奇怪的目光。


  “…所以说为什么我们也要被扔出来啊!”服部满脸不情愿地揉揉快要散架的骨头,双手一撑从垃圾桶爬出然后在心底开始碎碎念。


  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同样被丢出来的另外两人在垃圾桶内挣扎的黑羽快斗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他也许是在能应急对付那个阴晴不定的魔药学家的名单中屈指可数的一个。


  白马探这才意识清醒,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少爷模样,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刚才和福尔摩斯先生见面时他几乎将理智与矜持抛至九霄云外根本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为了掩饰自己失态的尴尬他干咳一声不带感情地说着诸如失礼了这般道歉的话语。


  但是黑羽快斗才不会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有的没的上呢。他不自主地以舌润了润干燥的唇,食指轻轻搭在下巴上凝视着工藤新一。


  因为着落地点是垃圾桶的缘故工藤的整套巫师袍都脏乱不堪,他拂去沾染的弃物又捋平挤压成一团的皱褶,印有拉文克劳标志的蓝色领带也散落一旁。看着名侦探狼狈的样子,黑羽在打心眼地赞美宫野志保,别说是芙纱绘了就算是Prada、Gucci、Armani等等整季度全包没问题啊!


  像是着魔了一样他走上前去,仿佛相处许久的旧识帮工藤把领子翻正,拎起手边耷拉着的那条领带,将宽边上下折叠藏于后方,行云流水地在领口打上一个马车夫结,又微调了一下领带的长度。


  工藤新一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不知所措。黑羽快斗的面庞就这样贸然地在他眼前放大数倍,自己的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带动些许气流扑向面前这个人,好像这是一直以来首次离一个人这么近。


  白马和服部很识趣地回避自带樱粉色滤镜的两个人默默施了个闭耳塞听咒。最后还是工藤率先回过神来往黑羽快斗身上重重掐了一把。


  “喂你在干什么啊!当魔杖是摆设吗!”


  黑羽快斗嗷嗷惨叫了几声举起双手佯装投降的姿态,嘴角却不住地上扬,因为工藤的耳垂被温暖的阳光映得通红呢。


  自古以来胜利的总会是红色,一点不错。



  
  
  第二次他们于对角巷相遇,是在过去一段时日后,临近圣诞,街边商店积雪的屋檐下都人满为患,到处可见弯腰顶风前进的学生。


  “在这里碰上熟悉的同寝室的同学真是一点都不奇怪。”黑羽从笑话商店捧着一堆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艰难地走出,被突然刮过的一阵寒风吹得一个哆嗦差点打翻在地。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熟人的面前这才如释重负地抽出手挥了挥魔杖,在它们落地前成功地使用了一个传送咒。


  对于他的三位朋友投来的疑惑目光,他垂眸撇撇嘴:“喏…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乱步让我帮他…”说完前因后果后不以为然地耸肩。


  此时的乱步先生被头顶突如其来的一堆小道具稀里哗啦一通砸然后无情地埋没。


  江户川乱步是少有的一眼就能看透一切的侦探,这点是公认的。“他一下就揭穿了我们的游戏就以此要挟我帮他忙,我应该高兴不是为他做那篇四英尺羊皮卷长的论文。”


  “好像这个游戏就是某人先提出的吧?”工藤本着友善的心意为还在寻找安慰的黑羽快斗补上最后一刀。


  这是四人组私下在麻瓜世界的游戏,最初的起点全是因为在某个热衷搞事人的的怂恿下百无聊赖的四个拉文克劳又一次聚到一起。这一次是在坐落于对角巷与翻倒巷的交接处的一家台球馆,刻着「蓝鹦鹉」字样的牌匾周围泛起莹莹光芒,在人来人往的对角巷中似乎一直冷冷清清而显得格格不入。


  从刚一脚踏入店门的时候工藤新一就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记忆深处搜寻一番后才回想起这是当初黑羽快斗为了帮助自己躲避翻倒巷的那群成天神神叨叨热衷黑魔法的巫师的庇护之所。


  “寺井,要四杯黄油啤酒。”黑羽朝着吧台喊了一句,随后自顾自地坐上高脚凳。


  白马抱臂环视了一圈,挑眉道:“别告诉我你来这就是为了喝点饮料。”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黑羽双手高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整天就是魔法魔法,要我说Magic的意义可不单这一种。”


  他从来不是一个乐于安居现状的人。黑羽快斗经常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上崭露头角,比如小小地改动一些咒语或是魔药配方让它们拥有更华丽花哨或是显著的效果。他还热衷于自创那些毫无实用意义的魔咒,好比一个使玫瑰花随心情变化颜色的魔法亦或是能够让食物甜度增强的魔法。他作为拉文克劳学生的所有在智商方面的表现或许就仅限于此。


  “希望你别再搞些什么幺蛾子了。”服部对这个平常给拉文克劳学院扣分最猛也是加分最多的人并不抱有任何希望。而工藤则是接过了老爷子递来的饮品抿了一口不发表任何意见。


  “难道你们不想在麻瓜世界掀起一阵风浪吗!”黑羽快斗从他不起眼的小口袋里掏出一本印有亚森罗宾的插画书——天知道他在几年级学会了无痕伸展咒——兴奋得手舞足蹈,“不如我们来玩怪盗与侦探的追捕游戏吧!”


  其余三人的胃口明显被吊了起来, 不得不说黑羽在游说等方面真的很有一套,在胡诌一通后四人组终于达成了共识。


  在蓝鹦鹉台球馆的吧台前,四个学生拿出了他们的魔杖相互抵住杖尖,聚成塔尖的形状,念下了关于夜半游戏规则的牢不可破誓言:


  “第一,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
  第二,不得使用任何魔法道具或魔药为辅助。
  第三,不得使用踪丝等附属性手段。
  第四…”


  鲜红耀眼的火舌从杖尖喷涌而出,像焰火的垂尾倒映在每个人的眸中,紧紧缠绕每个人的手,如同蜿蜒爬行的红蛇一点点攀上手腕。


  “等等我追加一条!不允许服部平次身着深色的衣物,不然夜里看不清!”眼见咒语将要了结黑羽快斗又大喊一声,“这效果相当于隐形衣绝对不行!”


  勉强憋着笑的白马和工藤满意地看到服部的脸色又黑了一度。而服部大概像是个临终病人般第无数次接受了这种调侃再无力去反驳。


  他们都知道在校外是不允许施法的,否则魔法部会请你去喝茶,对于他们这些家族里有些在部内工作亲戚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喝茶好像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然后黑羽走向台球桌,用魔杖敲了几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三人瞠目结舌,仿佛置身于Kingsman看似平淡无奇的裁缝铺却意外地发现了隐藏的特工基地:


  古铜色的灯具下台球桌面从两边打开,精致的蓝色天鹅绒底衬上陈列着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物,不仅是麻瓜们的开锁工具等更有被改装过的魔术道具。


  工藤新一深深地为黑羽快斗的父亲也就是和自己老爹交好的那个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管担忧。自家小鬼带头作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估计他也不会再计较些什么了…吧。


  顺理成章地,不知什么时候起麻瓜世界中就出现了怪盗和三名侦探的身影,他们的游戏至今都未能分出胜负。富有浪漫情调的艺术家与思维敏捷的评论家因而也累积了不少人气。他们养成了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麻瓜的电视上有没有相关新闻的习惯,有时暗自懊恼着和关禁闭的时间冲突该如何是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捻起烟灰缸里的飞路粉,四人从蓝鹦鹉台球馆的壁炉溜到霍格莫德的暗室,在活点地图的指引下经由暗道回到寝室。承载生活一切的火车似乎难能地由岔路又回到了正轨。


  半夜三更听到服部嘟囔着章鱼烧的梦话,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知道时机已到,在黑暗中朝对方使了个眼色,唰地一下撂开被单,准备开始霍格沃茨的夜游之旅。


  早就对太宰治级长的逾矩行为有所耳闻的两位后辈此时好奇心萌发劲头爆棚地闲逛。为了尽量掩人耳目工藤好说歹说打消了黑羽想要进后厨去偷吃家养小精灵的甜点的想法,最终两人互相否决再提议再否决来来回回数次后,游荡到八楼的巨怪挂毯前。


  推推搡搡着总算是进入了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屋。显然有求必应屋很会推敲人的内心,当他们推门而入时视线所及的除了鱼就是葡萄干印花的元素构成的家具。


  工藤新一的脸僵了僵似乎竭力抑制住呕吐的感觉而黑羽快斗哀嚎得像株刚被粗鲁地拔出的曼德拉草,平日引以为傲的扑克脸瞬间崩塌。


  “没想到你居然让有求必应屋变出鱼——!”


  “你不也想着葡萄干吗!”


  一番心理调整后两人一致同意不想在这间破房间里待上一分一秒,于是工藤艰难地握住了一个鱼头形状的门把拧开,眼前尽是一片光明。


  降谷零看到自己咖啡厅墙上的挂画突然被打开还钻出两个大活人直接把魔杖惊得扔了出去,在一旁打下手的赤井头上嘭嘭炸开了花。


  工藤和黑羽也懵了。


  这就是为什么四个人大半夜在咖啡厅的某张桌前面面相觑的原因。


  “深夜来访,想吃点什么?”降谷先生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耐着性子询问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一份柠檬派,多放点葡萄干。”


  “用有鱼图案的杯子盛的热可可。”


  两个人都把葡萄干和鱼这些字咬的重重的生怕咖啡厅的服务生听不清楚。降谷零恨铁不成钢似的对赌气的两人悲叹一声,系起围裙准备去烤柠檬派。赤井秀一则是挑挑眉,用一个灼热咒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去冲热可可。


  怎么说呢,有些时候赤井先生和降谷先生就像是为孩子操碎了心的监护人,一开始还好只有工藤新一一个,后来又多了黑羽快斗,全是不省油的灯。特别是赤井先生,黑羽看着他抽烟的样子不知为何就和老爹的样貌重叠起来,他想到自家老爹也是更偏爱麻瓜的纸卷香烟而不是老式的雪茄或者烟斗。②


  烟圈混着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眼睛,好像泛起一层蒙蒙的水雾,竟有种置身幻境的错觉而不真切。或许有些时候,自己真的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依赖感,却又有着细微的差异,比如对待工藤和赤井就是截然不同的。


  赤井秀一端来一杯加糖的热可可放在黑羽面前,降谷零把柠檬派推给工藤,算是工作结束后又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地互怼,无非就是为了琐碎的小事。工藤新一一勺勺舀着柠檬派,清新酸甜的馅料和面饼进入口中索然无味,而黑羽快斗一改往常一口闷的习惯小口啜着热可可,两名少年心照不宣地看着前辈写作吵架读作爱情的行为,难能地沉默。


  总算体会到白马和服部的心情了…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典型的拉文克劳头脑怎会猜不透彻,只是两人一直互相试探小心翼翼。从鬼使神差地在对角巷口为他打上领结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不可逾越的东西被打破了,于是他们才察觉异处,发现自己一直回避的情感终于可以被正视。


  你看,了解对方的喜恶与习惯,尽管天天念叨着却最终还是暴露口嫌体正直的本性。他们之间就是不愿过于直接地表达心意,或许就一次次埋藏在某个不经意的玩笑举措中悄然而至,只是等待被发掘的时机,就像直到最后工藤也没有吃到葡萄干,黑羽也没有见到和鱼有关的物像。


  饱餐一顿满足了深夜对食物的渴求后,两人打道回府,继续从咖啡厅的挂画后原路返回。降谷看着少年们离去的背影内心一阵感慨,不禁自叹一声:“多像当时的我们。”然后余光瞄到身旁的赤井也欲言又止。


  “那么,你想说什么?”


  赤井沉默了半晌:


  “…他们没付钱。”


    
  又一次爬过黑暗拥挤的甬道,他们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这次有求必应屋的装潢正常得多,恐怕多半是饱腹感和时间已晚的原因,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两人在见识到对方的恶趣味后学乖了不少的缘故,与拉文克劳寝室完全如出一辙的布置呈现眼前。墙上一改之前的鱼形印花壁纸演变成蓝色和青铜色相间的漆面,天花板坠下同色的丝绸缎带,地毯也缀满了星星,绣着雄鹰的蓝色被褥仿佛在召唤着精疲力竭的少年抓紧时间休憩。


  工藤看着两张床,偏头问道:“你还准备回寝室吗?”


  “我不想再跑那么长的路回塔楼了…那实在是…太远了…”黑羽的眼皮已经快要撑不开昏昏欲睡,看得出他非常努力地在和自己疲惫的身体斗争,“而且我不愿意去费神回答门口那只傻鹰提出的问题了…”


  “…我也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转头再看向那人时却发现已经沉入了梦乡。


  见势作罢的工藤只好躺在另一张床上,这才明白为何常常听到太宰治说过在有求必应屋睡眠质量能够螺旋上升。深陷入柔软的床铺,他也很快放松了紧绷的大脑,形式上轻轻道了一声晚安后阖眸睡去。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在早餐时间迟到了。


  在全校学生众目睽睽之下,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喘着气跑向拉文克劳的长桌,顺道还怨念着霍格沃茨内不能用幻影移形的劣处,找到熟悉的友人急急在他们身旁寻觅空位。


  学生从来不是停得住嘴的生物,当白马和服部一清早醒来发觉同寝的两人双双消失后,而且他们从有求必应屋中出来时被几个刚好路过的格兰芬多不巧撞见,加之没有洗漱匆忙赶来时不整的衣冠——这几点合起来该是多劲爆的八卦素材啊!简直就是绝妙的在各种机缘巧合拼凑下的真实故事。更何况作为一所英国顶尖的巫师学校这种公然出柜的绯闻也是屡见不鲜。


  于是他们收获到几个意味深长的仿佛在说着昨晚你们是不是做了些不可描述的目光后,穿梭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双双落座的那一刹那全校寂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呃…这是怎么了?”扫视一圈仍然不明状况的黑羽悄声问工藤。可是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情侣之间亲昵地咬耳朵。很好,又为之前传闻加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白马探和服部平次一脸你俩终于成了的表情,把他们俩不在时那些传疯了的八卦细数过来,那些一心想追他们的女生听到男神跟男神出柜的消息纷纷放下了正写着情书的羽毛笔,然后更加兴高采烈地奋笔疾书着其它奇奇怪怪的文章。


  工藤差点没把一片自己正在涂抹果酱的面包掉在地上,他哭笑不得地想要否认,刚说出一个不字就感到唇上触到一片柔软,剩下那半句是你想像的那样就被黑羽的吻硬生生堵在嘴里。


  他感到自己的手在桌下被黑羽那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力道大得攥得他有些疼。然后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就不着痕迹地消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激起的涟漪却荡漾起伏。


  黑羽无辜地眨眨眼:“你嘴边沾上了。”


  “很甜。”


  工藤新一又一次手足无措,似乎每次被黑羽快斗一搅和他都会反应迟钝到很久之后才缓过神来。自己还真是,虽然赢过很多次与他的博弈,但每一次在情感上都输给他了,败得一塌糊涂却心甘情愿。


  如果说工藤他是绝对理性的福尔摩斯的话,那么黑羽应该就是唯一能够将他一军的艾琳,这点是连莫里亚蒂都无法做到的。善于把握感性而使观众乐于沉醉其中的魔术师与追求真相而忽略主观臆想因素的侦探,完美地印证并且契合了玻尔的互补原理。


  他有些笨拙地回应黑羽快斗的示好,在他的脸颊旁留下轻轻一吻。


  几秒钟,整个世界都被噤声,一片静默的黑白中他们眼中只剩彼此交相辉映的色彩,斑斓缤纷地添上独属两人的一笔。然后礼堂中欢呼的高喊和响亮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疯狂尖叫与放肆的大笑混成的乐曲浑浊了耳膜,似乎要把霍格沃茨偌大的天花板掀飞的澎湃热潮。


  黑羽快斗适时地又一次发挥了他在表演方面的某些天赋,在这可能是他人生当中最快乐的一天中,情不自禁地他举起了自己的魔杖,稍稍改动了守护神咒的动作施展咒语。银白色的鸽群在杖尖盈溢而出的火树银花下展翅高飞,盘旋与礼堂的穹顶之下,一圈又一圈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看向坐在身侧的工藤新一,他的肩头落满了耀眼的亮点,抬头仰望着那群白鸽。


  他天空般澄明的蓝色眸瞳中,尽是璀璨的一片晶莹闪烁。


——Fin. ——
  
  
①此指红白玫瑰战争最终以出身红玫瑰族徽的兰开斯特家族胜利。
②声优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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